2023年,劳动者直面经济危机的一年(回顾、行业访谈、事件整理)
在2023年的最后一个月,我们回访了一些去年底参与民间访谈的工友,以及不同行业的一线工人,通过他们自身经历和观察,了解放开疫情管控后一年的工作生活大致情况。访谈中,除了因零工市场泛滥而大赚特赚的人力中介,可以比较轻松地提升收入以外,其他一线劳动者面对不断恶化的劳动环境、上涨的生存成本,要么遭遇失业、工资克扣、减薪欠薪、待遇降低,要么被迫延长工作时间增加收入或者降低生活标准,以避免入不敷出。
本文包括前言和四个行业的多篇访谈整理和行业回顾,目录:
1. 写在前面:回顾这一年
2. 物流货运:运价跌破谷底,司机忍无可忍
3. 制造业:产业萎缩转移下,收入难以维持
4. 生活服务业:天灾、财政紧张与暴力
5. 平台劳动:大量失业者涌入,僧多粥少竞争加剧
(来自工劳小报23/12/30)
#工劳小报 第33期:鞋王搬厂,工人罢工
江苏扬州的宝亿鞋厂计划关闭工厂,将产能转移到东南亚。宝亿鞋厂是台湾宝成集团与来亿集团的合资企业,也是知名运动品牌匡威的代工厂,它的消失,代表着成百上千的中高龄工人将陷入生计问题。人走茶凉,产业变迁的趋势或许无法阻挡。但对于在此付出人生最精华时光的工人,工厂和地方政府都负有责任,并不是关厂就可以一走了之。本期重点讨论宝亿关厂后工人罢工事件。
本期关注:
- 建筑工人阻断巫溪高速入口讨薪
- 游戏主播通宵直播猝死,公司拒赔偿
- 货拉拉下降抽成比例,司机权益反受损
- 陷在“课外任务”里的老师
- 当一位高空作业者从8.4米坠落
- 1个正式工背后1.8个临时工
(来自工劳小报23/12/07)
#工劳小报 第32期:三十年不熄的大火
过去三十年,工作场所的大火吞噬了无数工人的生命。是什么让火焰无法熄灭?1993年的11月,深圳的港资致丽玩具厂发生大火,87人死亡。30年后,同样是11月,山西吕梁的永聚煤业发生火灾,26人遇难。而一年之前的2022年11月,河南安阳的凯信达服装公司也发生了大火,42人去世。除此之外,我们还记得北京长峰医院、天津港大爆炸、吉林宝源丰禽业大火……
本期关注:
- 佛山男子连上23天班猝死不被定工伤
- 新乡市教育局被指毁约40余名应届生
- 家政女工之死
- 农村工业的兴起和衰落及其中的工人
- 全国首例残障就业歧视胜诉案始末
(来自工劳小报23/11/23)
#工劳小报 第31期:真假“五天八小时”
最近,富士康执行五天八小时工作制的消息引起争论。尽管富士康方面一直没有公开确认,但根据抖音、贴吧、小红书等社交媒体上的内容,昆山、成都、深圳等地工厂已经开始推行新政策。有工人表示所在部门大砍加班时长。本期重点讨论名义上是五天八小时工作制,实质却是减少工人工资以及为何企业倾向采用以加班费为主的工资模式。
本期关注:
- 艾礼富电子厂数百工人罢工12天
- 38岁月嫂疑遭雇主殴打致死
- 湖南一医院解聘全体员工
- 外卖骑手开始对系统说“不”
- 女工和她消失的时代
(来自工劳小报23/11/09)
#工劳小报 第30期:退役运动员难找出路
今年的杭州亚运会,人们通过手机与网络观赏到了各国运动员们在赛场上的靓眼表现,只要是刷到运动健儿的视频,下方的评论点赞都很多。然而,我们在网络媒体上看见的运动员,都是实力与运气并存的佼佼者,还有许多没有拿到奖牌,甚至没有站上赛场的普通运动员们,他们的结局往往是大家看不见的。本期小报重点讨论退役运动员遇到的劳动问题。
本期关注:
- 被拖欠数万元工资,水电工胜诉一年却拿不到钱
- 高校军训被指表演武警和讨薪民工对抗
- 西安半坡天桥下的日结女性
- 广州康鹭,30万个踩缝纫机的人生
- 职校生:《历史》《无题》《流水线上的月光》
- 农村工业的兴起和衰落及其中的工人
(来自工劳小报23/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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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失业潮下的劳动调查】访谈篇
8月至9月,工劳小报对失业潮下的青年劳动状况进行调查。8月3日,《青年劳动调查问卷》发布。此后,工劳小报与近三年来(2021年以来)毕业生进行深度访谈。本篇文章是部分访谈内容的整理目录,一共11篇。文章发布都得到受访者的授权。之后,我们也会另文发布问卷调查的结果。感谢各位读者和青年朋友的支持。
在访谈中,我们发现:
低薪、无节制加班、机械重复劳动、无社保,这些曾经被视为底端蓝领劳动者才不得不忍受的工作剥削,已经成为部分高校实习生的劳动现实。例如,多位受访者表示时薪不及流水线。在一份访谈中,催债公司利用实习生体系压榨廉价劳力,学生迫于毕业要求而不得不屈从。
失业潮当下,毕业生们议价能力变弱,在劳动权益上不得不妥协、让步。五险一金、每天8小时、周末双休的“正常工作“正在减少。工作环境不友好,劳动状态越发不稳定;于是,大量年轻人被迫涌向体制内寻求工作机会或继续升学。考编、考公、考研人数暴涨,竞争更残酷,内卷更激烈。
刚从疫情封控中走出来的毕业青年们,正在经历一场失业潮。学校、家庭、企业以及政府,却大多倾向将这些问题归咎于个人。在访谈中,多位受访者表达苦恼、迷茫,无意义感与对未来的悲观。
愈发明显的劳动困境也在催生着新的反抗意识。很多受访者表达了对当下工作体制的愤怒,有人选择“用脚投票”,消极退出劳力市场;也有人虽然投入工作,但选择降低消费、放弃结婚生子,不加入内卷竞争。另外值得关注的是,上一代劳动者累积的家庭财富(青年人的父母)也让新一批劳动者在面临残酷的处境时,有少许资本可以暂时退出劳力市场,这也是目前青年失业率高背后的原因之一。
#访谈文章
江南小四:干杂活,自己贴钱,就业还要两手准备
河南小于:从考试到就业,挤破头的小镇青年
吉林孙同学:催债公司实习记,过劳、精神压力与700通电话
山东张同学:为何正常就业如此之难?
湖南弗兰:工资低一些、压力少一些,民办学校老师的半躺平就业
山东王同学:放弃大学毕业证,寻找另一条路
广州小七:实习工作不能转正,毕业前开始感到找工作的压力
辽宁小周:事业编工作虽轻松但良心不安,想出去闯荡
南方小面:高工资和生活只能二选一,解决内卷需要更多人反抗
北京小刘:学“天坑专业”的我本打算到欧洲读博,但找到了满意的NGO工作
小马:可有可无的社工专业,往往是第一轮被优化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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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劳小报 第26期: 洪灾下的劳动者
8月初,华北和东北地区相继受到台风杜苏芮和卡努的侵袭,遭遇了大规模的水灾。根据河北省政府的数据,截至8月10日,全省因灾死亡29人(来源),受害人口达到388万。而考虑到这场洪水涉及的广大面积,官方死亡数据很可能是低估的,因为超过30人死亡就会被算作特别重大事故。本期重点着重在梳理:在这场洪灾中,哪些行业、哪些处境的劳动者遭受了伤害?他们有可能获得补偿与保障吗?
本期关注:
- 广东阿特斯工厂倒闭,假借员工放假搬空机器
- 海南琼海美团骑手罢工罢送抵制压榨
- 申通快递员被公司罚款一半工资
- 国家统计局暂停发布青年城镇调查失业率
- 辗转多地,被骗被拒,暑期工遭遇苦涩暑假
- 在上海,那些选择不交社保的年轻人
(来自工劳小报23/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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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劳小报 第26期:青年劳动调查问卷
这个夏季,属于一代青年、毕业生的关键词恐怕是“失业”。6月,最新的青年失业率已经高达21.3%。而近期又有学者估算,如果将退出劳动市场的非在校生纳入计算,整体青年失业率可能高达46.5%。而对于成功找到工作的毕业生来说,他们面对的恐怕也大多是缩水的工资、更繁重的工资和更黯淡的前景。
工劳小报发起了这份青年劳动者调查问卷。我们希望通过这个问卷写出呈现近几年毕业生、青年劳动者在现今就业市场中的处境、具体的劳动条件以及面临的问题等。恳请各位小报读者帮忙一起填写问卷,如果你不符合对应的身份的话也想邀请你分享、传播这份问卷,让它触及更多近年的毕业生。
填写问卷:https://forms.office.com/r/Q69U01DYsn
本期关注:
- 精诚矿业矿工死亡瞒报事件调查结果:死亡矿工43人被瞒报
- 高温天作业易疲劳,导致工人工伤事故多发
- 正面连接:找不到工作的应届生
- 一位66岁绿化工人在暴雨中离世
(来自工劳小报23/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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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劳小报 第25期:酷暑下,看见环卫工
今年六月开始,全国多个地区被热浪席卷,地面温度往往比实际报道的气温要高。如此一来,室外劳动者们的工作条件也异常恶劣。对一般人而言,酷暑之下步行十分钟就会汗流浃背,但环卫工人却不得不穿着闷热的工服,并在炙烤环境下忍受长时间的户外工作。本期重点将讨论环卫工的劳动问题。
本期关注:
- 山西又一煤矿瞒报安全事故,相关单位称并不知情
- 山西快递员“付费上班”,遭公司扣罚倒贴200元
- 腾讯、字节跳动等互联网巨头全面外包化
- 疫情下的收入损失分析
- 老年农民工依然打工,难以退休
(来自工劳小报23/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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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车集体停运、趴窝?司机们如何看待抗议行动与低运费困境
#货车司机 4月初,一些货车司机在社交媒体上呼吁集体停运,以抗议当前低运费所导致的生活困境。然而,这一号召并未得到所有司机的一致响应,也未形成大规模的各地串联行动。本文通过抓取货车司机社群线上互动数据,重点分析货车司机对于停运的态度和自身处境的认知。数据显示,总体上支持停运的司机较多(44.75%),但仍有21.6%的司机出于团结困难、贷款家庭压力等原因反对停运行动。司机们对于行动的支持度亦存在地域差别,广东、广西、江西等地司机对于行动支持比例明显低于其它省份。此外,司机们对于当前困境根源的理解也存在分歧,平台垄断、市场竞争、贷款购车、油费和过路费高昂以及交警滥罚款等问题为多数司机提及的困境。(来自中国劳动趋势23/04/05)
#工劳小报 第十八期 矿难之后“寂静”无声
本期重点讨论2月底内蒙古煤矿坍塌事故,以及其后媒体和政府在事件后续问责中的失声沉默。我们很难想象,如果像阿拉善露天矿井这样严重的事故,企业、媒体和政府都保持沉默,那全国每年发生的许多小型矿难和工伤事故,又会得到什么样的处理?
本期关注:
- 深圳凯中精密工厂搬厂不给赔偿,引发员工抗议
- 美团大砍配送费,外卖人多单少疑似停招新人
- 未来十年有近8000万农民工面临超龄
- 来自地下的反抗-当代矿工斗争短介
- 中国资本与印度尼西亚工人的冲突
(来自工劳小报23/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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