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陀磨损是种族正常生理机制，就像章鱼产卵以前自己先彻底疯了，螳螂交配会咬下配偶脑袋……刻在血脉里注定的命轨，也注定展现着小陀当在最繁荣昌盛的极点颓败，要虚弱，将死去为新的龙王带去养分新生，从他的废墟上将有新的高楼拔地而起。
小陀脑子也开始在坏掉的路上了，开始不再规避死亡，无时不刻都做好了准备。活着，甚至都没有为着小钟或其他任何一人，而是为了素未谋面的一个未来。
就算这样，小钟想了想，祂大抵也不会承认那个新龙王的，祂承认的只有小陀而已，没有更多的了。
不过那孩子应该会承认你，小陀笑笑，龙就是如此这般容易被吸引的寂寞。
虽然只是一个猜想，但也不是无理由。
如果因为新生的龙王要死去，那所有可能的龙王都被杀掉以后呢？
小钟敢想敢做，从南天门开始一路杀到漂洋过海孤云阁的那一只小小，凡在璃月境内的，不再有任何活下来。小陀好像好了那么一会儿，身体衰弱的趋势静止了一次，有了点精神。不过脑子还是伤害破坏不可逆，虽然没有丧心病狂烧杀抢掠，但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已经疯了。
小陀抱着小钟笑，如果可以有眼泪的话，眼泪一定全都笑出来了。小钟偶尔几个瞬间里以为小陀可能会咬祂，或者啃。无论是骨头，抑或是面皮，都被小陀吃掉吞进肚子里。小陀也没有，好像祂最熟悉的那个小陀又回归在亲吻和不加抗拒的作碍里，以后就是漫无止境的失联。
连疼痛都无法回应的话，小陀意识真的跌到很深很远的不知何处里去了。
不过提瓦特依然运作规律照常，人世间自然没有后悔药的，小钟从未握住那时间的点与线，只是本该普通照常的白日里，回来仅剩小陀碎掉一地的壳子，新站了一个陌生人在屋子。
或许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小陀，龙王也模仿得和小陀一模一样。不过真是什么都不懂，也不依赖呼吸氧气存活，所以就算将双手搭上脖颈也不露苦色，甚至反过来也搭上自己的手，于是壳子很快就被扭坏拧断了，闪耀着的内里游出来，那才是本质。
本质上那也应该就是小陀的本质，可至少不是小钟熟悉的小陀。还回来吧，尽管想这样呼喊，却依然无声沉默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