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他说「做朋友可以吗」过去一个月了,十月下旬开始感觉到他在疏远我,彻底被明确这件事的那晚还是心痛得无以复加。记得凌晨时哭也哭不出来的呆滞,然后是早上刚醒的时候,我的意识在恢复,胸口猛地袭来「失去的感觉」,超痛的啊。像过去耳炎、牙疼的时候,伴随着清晨的苏醒痛感也开始复苏,突然从睡梦的无感觉进入疼痛的状态。失神了一个白天吧,强迫自己进入雅思阅读篇目,做着做着突然开始发呆然后哭。晚上的时候我一直发问你为什么可以这样轻易结束这段关系,可以这样轻易抹掉那些我们还没有完成的事,过去你说和其他人是开心过了就好了跟我不想结束,为什么可以就这样做朋友了呢。后来我问不下去,白天的时候我的忧伤浸润在难以置信里。就像一个一直在身边的亲人突然死掉了,很难相信、不敢去接受。于是我还是在期待你会不会来找我啊,像三月份你跟她来市区玩,送她离开后突然要来见我,意外的状况没洗头穿得好丑当时我超想拒绝你。不过没有,看电影的时候我恍惚地哭了,散场后看到你发来消息那一刻很开解。「一切都不重要」。那一周我一直在期盼你说做「朋友」,是不是见面了问题就解决了;然后终于见面,那一天是最难过的吧,原来说做朋友就真的只是朋友。微信聊天上的冷淡从十月底就开始了,我已经习惯,但当时果然还是没接受我们再也不能牵手、拥抱、接吻了啊。我们见面就像普通同学一样。后来我只要想起跟你去麦当劳那晚来回的那段路,我就不再想要见面,也不再想去那个麦当劳了。一个多月前分别时还主动跟我接吻的人可以一下子这么冷啊。分开后我在思源湖大哭大叫了一会儿,意识到这样是不行的,你就是厌烦我这种肆无忌惮的情感吧,是我毫不节制的爱和期待把你推走了。第二天你离开了上海,那天很冷,我站在教务处的打印机面前哭了,接着去一食堂吃饭,吃不下去浪费了很多,很抱歉。那一周要把我击垮了吧,政治的无力,爱人的突变,自我的怀疑,好麻烦。这是「做朋友」后的第二周。第三周一直在准备雅思考试,我忘记是怎么想的了,那周还在互相说早安晚安,还在互相分享生活。第四周和刚刚开始的第五周,我开始减少联系你的频率。也不是下了个决定,就是慢慢地不想了,不太想找你,不太想把我的事分享给你,这件事可以跟别的朋友说,那件事也是。亲密的话,私人的事,以前只会跟你说的,现在不想说,那就不说了。好像一切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不再早安、晚安,不再在一天里习惯性地找对方聊天。想你的时候安静地悲伤一阵,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
我不在乎了啊,不再期待还能回到过去。慢慢等时间把习惯的爱和执念冲洗干净,我们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小布尔乔亚的叫矫情,社会底层的才叫苦难”是一种害人不浅的迷思,本质上是权力意志的某种延续。权力通过构造一种道德意义上的阶级关系,通过拉入相对更弱势的群体,抬高说话者的道义成本,使自己悄然隐身,其核心要义无非是比惨,类似的话术还有“哪个国家没有问题?”、“美国死了一百万。”、“伊拉克儿童这么惨不见你出来关心”等等。
试想:一个更开放和多元的社会,是小布尔乔亚的“矫情”也能够被认真对待的社会,还是只有社会底层的苦难才配叫苦难的社会?
当然是前者,我能理解羊水宝说的,“小布尔乔亚的特点不是缺点反而是优点”,事实上,由近及远本就是道德理性的存在方式,进德成圣亦须修行,只要方向指向扩张,迟早会覆盖到更边缘的位置;相反,将上述权力逻辑内化,视小布尔乔亚的痛苦为非必要的“矫情”,进而指责人的同情心,那么真正的理解和共情永无达成的可能。
“一个正常的社会不应只有一种声音”,这句话不只是说给权力听的,同样也适用于我们自己。
又听到他在寝室给我唱「旧约」的尾奏结束时那句「我爱你」。我相信之前那些「我爱你」、吃醋、眼泪和亲密接触都是真真切切的,为什么突然之间全部不见了呢?迟钝的感觉像一种凌迟,当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们不再是那样的关系时,你是不是早就累积了对我的失望平静抽身呢。最不能释怀的一点是,当我说「如果你希望我们恢复1月9号前的关系,请直接告诉我」,那时候你为什么要发意义不明的表情,还要一字一顿地叫我呢。搞得我天真地以为你还想延续这段感情。为什么最后是我问出来「我们是在默认结束这段关系吗」,你才告诉我一切的终结呢。关于这一点,我好难释怀啊(虽然我也可以解释,你认为1月9号前的关系并不是好朋友,其实还是有些疏远。但我不觉得你不懂我的真正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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