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小巫:几个小孩在院子里玩,玩的游戏是“请出示你的通行证和出入证,滴、通过”“不行,你的码是黄码,不能通过”“你是阳性,要去方舱”。玩得欢声笑语。这时一架飞机飞过,小孩们停下来齐齐望天。一个小孩大声说“我知道,那是谷爱凌的私人飞机!”这是二零二二年的五月,封控第60天,是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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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stdonbot 移民向导: #跑路 #新西兰
其实上海之前,我们的底线已经被反复试探过了,建墙,修宪,苛刻的言论审查,原本都是万万不能被忍受的事,却渐渐被习惯也被合理化了。最近认识的好几个在国外有稳定工作,但长远计划还是回国发展的朋友都放弃回国定居的想法,甚至有人着手当地买房事宜了。对我来说,上海是将我移民的心理进程从50%左右摇摆直接拉满到100%的节点。这样的冲击太汹涌,范围太广,也太深刻了。从底层,中产,甚至上到富商,权力可以无孔不入到把你私人住房的房门反锁,用围栏围起来,或者踏入你家“消杀”、柜门大开东西扔一地,深夜撬门把你的家人带走,打死你的宠物,可能一觉醒来就被拉去方舱然后回家的时候被阻拦在小区之外……而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曾经那些倒退节点发生的时候,也许还能侥幸地想,在这里生活也不是不行,只要不在乎那些“远方的事”就可以了,让渡一部分权利,按照禁令做事,精神上迟钝些,过好个人生活也不是不可以。甚至于可能有人会想自己不是底层,坐稳中产阶级以上,有了财富积累是不是可以在铁拳下幸免于难。但今天这种泡沫彻底幻灭了。你可以控制自己风花雪月不谈政治,谨言慎行不翻墙不关心世界,但终究控制不了自己生病,邻居生病,小区有人生病,城市有人生病。自己最私密的家随时可能有人破门而入,这是一种和被扒掉最后一层底裤强暴一模一样的恐惧,毫无章则、毫无反抗之力、毫无维权渠道、毫无改良机制,毫无过错却要遭受惩罚的彻底的恐惧。这种程度的安全感的摧毁,不仅令关心诗和远方成为奢侈,连专注个人小确幸的可能也瓦解了。
谁能想到犹太大屠杀之前的过渡时期,纳粹政府颁布的一系列歧视犹太人的法律竟然能令后者感到“心安”呢?“只要按照规定的禁令行事,就会平安无事。” 有人形容那时的犹太人生活在一个“傻瓜天堂”,我想这种迫不得已的天真,这种生活在极权统治下的恐惧,如今再犬儒的人也能体会一二了。犹太人说,我们在任何法律之下都可以生活,而在没有法律的地方则无法生活。后来,一个用法律、条令、规定来对待犹太人的时代很快结束了,这时任何可怕的事便都有发生的可能了。
英语口音这东西也是老生常谈的了。实际上一个全世界都通行的明白大道理就是:口音可能是语言里最不重要的部分了。
比如说我在美国,接触到的都是各种各样的口音。比如我上的课的老师是意大利人,我第一节课自我介绍的时候说 [t]eology,老师就笑着说:「你说 [t]eology 而不是 [θ]eology,我觉得很亲切。」老师自己说话就是意大利口音非常明显的。我们班上很多学生是非洲来的,法语口音也很明显。
所以口音根本没什么,口音是很自然的。而且我也说过,以前在B站见到一个英国人UP说:「你一个中国人在英国如果说一口女王音的话,别人反而会觉得你这个人很奇怪,或者特别装。在英国,口音代表一个人的出身,是很自然的东西,是你这个人的一部分,没有必要遮掩。」——我当时提到这个说法感觉醍醐灌顶,但想想实在是明白大道理,你看国朝第一代大人物,他们岂不就是各具口音吗?
不过其实到这里我们就触及到关键问题了:为什么国人特别在乎口音?在我看来这和普通话的规训有关:普通话不仅要在语言上压制方言、而且在口音上也要压制方言,如果你的普通话「不标准」,就会受到「口音羞辱」。
而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我觉得是和中国的威权主义结构有关的。
咱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