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天津大学

从北京大学学生推墙开始;
到清华孤勇之士涂下“他为其定义的伟大,对你有什么意义”;
到北京师范大学二百多学生斗争到最后的“大楚兴,陈胜王”;
再到如今天津大学上百名学生彻夜高喊:“打倒形式主义,打倒官僚主义。”

还是那句话,所有的斗争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它都需要一个循序渐进,逐步推演的过程。从学生们不断变化的口号,到越来越多勇敢的年轻人站出来足以证明。

室友的一个朋友,最近老婆要离婚,他不愿意。
众所周知,过得幸福的人一般不会提出提婚,如果一个女的提离婚大概率确实是她觉得继续这么过还不如自己过。
室友的朋友跟室友讲这件事,室友出于友情就给他发了一个亲密关系沟通注意事项之类的参考,里面有一些应该怎么沟通,最好不要怎么沟通。
这位男性朋友看完,说,啊,我老婆经常犯里面的错。
室友:???是你老婆不想和你过了,我发给你是让你查漏补缺看怎么挽回,你怎么倒挑起老婆的错了?挑出一百个又怎么样?你倒是答应离婚啊。
男性朋友:她情绪化,无法沟通。
室友:她是个职业发展很好很厉害的专业人士,凭着沟通解决问题挣钱,如果你觉得她无法沟通,你和她的公司总有一个是错的。
男性朋友:生活和工作没关系。
室友:如果你觉得她不好沟通,那我支持你离婚,朝夕相处的人无法沟通,日子没发过。
男性朋友:可能还是住在一起的婆媳矛盾,带孩子很累很辛苦之类的。
室友:那这些也不是沟通能解决的啊,这就是实际存在的困难和痛苦啊。
男性朋友:所以我觉得还是她不对。
室友:我明白了,你不是来求助解决问题,你是想我告诉你,你老婆离不开你。
听到这里的我实在忍不住想,因为离不开他所以提离婚来考验自己,大概是这个思路吧。
我甚至不觉得这个男性朋友是来倾诉感受的,因为他一直在拒绝承认和沟通自己的真实感受。
最后室友无奈地和他说,我觉得你真的很情绪化,很难沟通。

爱使人变得脆弱。只要去爱,你就会心痛,甚至心碎。倘若你希望保持你的心完整无瑕,就小心不要把它交给任何人,连动物也不可以。谨慎地用嗜好和兴趣裹覆它,避开所有的缠扰;把它稳妥地锁进自私的棺柩里。但是在这样的棺柩里,安全、黑暗、动弹不得、没有空气,你的心也会发生变化。它不会破碎;但会变得僵硬、冥顽、无法得到救赎。不愿冒险遇到悲剧的结果,即是毁灭。天堂之外,唯一能够让你绝对安全、不会因爱而受干扰的地方,就是地狱。
——C.S Lewis​

小时候,痛感是尖锐的、如晴天霹雳一样,刷地打下来,轰隆隆地打你一阵子就停下来了。长成大人以后呢,痛苦是绵延的,厚重的,变成山川日月,如影随形。

《黑暗时代,如何避免成为一个虚无主义者》 

本文又称《因日常生活称义》

这段时间的新闻让我想起自己大三时一次和同学聊天,她是我一个颇有想法的朋友之一,但那一次,她对我说:“我现在什么都不相信,整个人已经变得虚无了。”这句话让我很是吃惊,我一时有点无法相信曾经和我在课堂辩经的她如今成了一个虚无主义者。

虚无主义在我们生活的国家大张旗鼓地蔓延,肆意侵蚀着人们的神经,互联网冲浪,时刻可以看见人们呼叫着小行星来砸烂这个已经失去了意义的世界。前几天给我导师送礼物,他拉着我又聊了两个小时的天。他说:“我觉得虚无主义就像是人必走的一条道路,一个人总是会经历一个虚无的过程,问题只在这条路要走多久。”我说,是的,但是我绝对不会“再次”陷入虚无之中。

现代世界的虚无主义首先来自于现代性的道德真空,在宗教被祛魅之后,人可以相信的超验价值从此都来自于人自己本身所创造的意义,无论是上帝存在还是意识形态,本质都是为了填满这个真空。关于现代人的虚无主义倾向,我时常回想起钱永祥老师的《纵欲与虚无之上》,这本书给了我很大的力量,觉得现在是时候再把这本书翻出来看了。

钱永祥老师把虚无主义的产生归结于人类对于意义的渴求的幻觉,他说:

“如果对于意义的渴求是一种欲望,纵欲指的是对于意义的存在有太多幻觉,对于人类的作为创造意义的能力有太多的信心。相对于此,当纵欲的亢奋高潮带来的只是虚脱挫败,幻觉与信心会瞬间崩解,沦为对于一切价值的麻木虚无心态。在祛魅后的近代世界里,意义的问题逐渐浮现,解决的唯一资源又只剩下作为主体的人的自身。纵欲与虚无之间的轮替交迭自然愈演愈烈,表现了人类每一次建构意义时从张狂得意到失败丧志的循环。”

太汲汲于意义,太相信人类本身,等到这个巨大的幻觉破灭时,只能剩下一地鸡毛,一片虚无。我们太需要现实给我们以回答,太希望得到自己能看到的回报了,总是觉得做出努力就能改变这个世界,因而当感到自身的渺小与无力时,只能放大价值的无意义感,从而陷入虚无。这几年,我看着身边的朋友一个个地变成虚无主义者,感到一种“忍看朋辈成新鬼”的不甘与困惑。

我也曾经虚无过,高中时代,我最爱思考的问题就是意义的问题,一切都可以被质疑,一切都可以被推翻。现代性的世界里,一切都是暂时的,都是相对的,因而一切都是无意义的。“永恒”被“革命”所推翻,已经没有唯一的那个永恒的超越世界——天堂,可以追求了,因而我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反正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现实世界,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今,我不能说这种想法是错的,也无意对虚无主义者进行说教。只是想从我自身出发,说明我是怎样从虚无主义走出来的。
说实话,和很多虚无主义者一样,我对于人类的能力不抱有太大信心。只要看历史就知道了,人总是在重复同样的错误。黑格尔也说我们从历史里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没有教训。似乎我们总是在这个永恒轮回里打转,人类的历史是一个循环往复的莫比乌斯环,按着葫芦起了瓢,没有打破这个循环的希望。但是,我恰恰觉得,对于人类不抱有信心,才是我走出虚无的关键。这个关键就在于,我相信高于人类的超越价值,也相信“善恶”是存在的。

现代人总是喜欢把事情搞的很复杂,这是启蒙之后的理性给我们留下的财富。由于理性,人类才能在意义世界立足。而我现在要说的是,如何不成为一个虚无主义者,答案是回到那个我们赖以生存的“生活世界(Lebenswelt)”——表象的世界。韦伯在《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中谈到,世俗活动可以驱散关于宗教的疑惧,被视为抵消关于宗教的焦虑情绪最为合适的方法,这就是“因日常生活称义”。引起我们的虚无感的,是因为面对现实,渺小的个人实在是太过无力。我们无力创造意义,无力做出改变,因而感到焦虑、怀疑和恐惧。现代科学告诉我们,上帝是不存在的,可是即使上帝死了,真善美也是不死的。

我的精神偶像哈维尔有一句被引用烂了的名言,但我还要无数次地再提起这句话:“我们坚持一件事情,并不是因为这样做了会有效果,而是坚信这样做是对的。”
这句话给人的力量感在于,它告诉我们,不要太过着急看到事情的成效。你不能指望一个人创造意义的能力,而要去指望那个“绝对的地平线”,那个高于人类的价值所在。可以是真实,也可以是自由、平等和正义。选择不相信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而要一个人相信、一直坚信,却很难很难。

做正确的事并不容易,生活在这个社会,很多时候我们都会被逼着不得不当一个坏人,背叛自己的心灵,我知道这是极度痛苦的——而且会因为我们越相信真善美和良知而越痛苦。不容易,但却是一个非常单纯的想法,我相信这个世界不是相对存在,而是存在绝对的“善恶”,我相信正义和自由,最主要的是,我相信真实。即使真实无论有多么惨淡,我都愿意相信它。理由也很简单,因为我不愿生活在谎言之中。

哈维尔还有另外一个有名的信条,那就是鼓舞了无数人的“活在真实里”,living in the truth。活在真实里,这是什么意思呢?我用昆德拉的否定式的句子来说,就是:“不说谎,不隐瞒,不欺骗”。一个道德败坏的极权社会最害怕的,就是真实。因为极权社会是用无数的谎言构造起来的,不需要太过强硬,只需要“真实”,就可以对抗它。而日常生活的、“生活世界”的真实,就是反抗绝望与虚无,反抗道德真空的最佳武器。我想,这也是另一种“因日常生活称义”。

相信超越价值,然后冷峻而平实地面对现实世界,不要期望“改变”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我有时候觉得,我们太过于追求目的的达成,太希望黑暗就在我们这一代人终结,因此才死命肩扛着黑暗的闸门,要把下一代人“放到光明的天地去”。但是,黑暗的中世纪持续一千年,我们又如何才能判断自己生活的年代处于怎样的历史进程之中呢?答案是得不出来的。面对将来,历史意识无法解答困惑,而只能看到一片迷雾。

因此,我想说的就是,不要去渴求意义的存在,不要希望自己就能看到行为的结果,不要因为无效而忘记了什么是正确的。我们要做的不是最终的一击,而是传递,记录,要做的不是点燃火炬,而是交接火炬的人。意义并不因结果的成败而是否存在,超越价值也不因人类行为而有所动作。相信生活世界,相信自由与正义,生活在真实里,去做正确的事,而不要寄希望于结果,这样才能避免陷入无力的焦虑的挫败的空虚的虚无,这就是我想说的。

看到感叹纯文科不好润且不想硬转码的朋友我就很想劝说!了解一下digital humanities(数字人文)吧!
因为真的非常非常非常有趣!!我能够想到一个例子是欧盟在搞的Time Machine项目,我当年看到官网的时候是真的非常激动+感动……
而且做项目的过程中能学到很实用的东西(比如数据库啊网页设计之类)总之也许大概可能是给不想硬转码的朋友一个思路(润这方面具体我不了解,但它真的很有趣……

很多网络流行语不仅不能导向中文已死,反而充满生命力和创造力。比如“社死”用来形容地狱级别的当众出丑,的确诙谐又有力。“社畜”和“搬砖” 带有某种反讽意味,伴随996工作制而生,是人们想要表达曾以为脑力劳动高人一等,实际大家都一样是被剥削者。还有颇受诟病的“下头”,和“永远的神”,前者对应“上头”让人可以在一秒之内会心其词义,后者的确在看到叹为观止的文艺作品或吃到一口好吃的甜点时忍不住想要呐喊。

随着现代性的发展,新语言的产生背后常常是新的生活方式和新的情绪。除此之外还有另一类流行语,比如666,老铁,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缩写,虽然没有类似补充词库或简化语言的的效用,但也无可厚非。你可以说它们不精致优美,但要求语言精美本身就是中上层阶级的自我中心主义。语言本来就不存在所谓纯净性和正统性,不断产生新词才证明它还活着,它还在呼吸,如果想要在这里贯彻语言原教旨主义,建议学习古希腊语拉丁语。

当然如果是审查制度的迫害令中文失去活力,那么你我每个试图用“好好说话”来反抗它的人都是中文复国主义者~

我之前说“爱具体的人”是一个很软弱的口号,是因为它是对我们无法喊出“爱自由民主正义”口号的现状的退让。如果叫人不要爱抽象的人,无非是要拒绝宏大叙事,可是这样一来也就拒绝了公共利益和社会公正,这样的人是无法联合起来的。也许有一句口号总比没有口号好,可是我从这句话里看不到太多能够持续建设的社会价值,我认为我们还是该爱和平,爱自由和正义

大家推荐一下喜欢的有意思的或者介绍比较有价值的学术的公众号?我先来。
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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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多元宇宙,让我久违的反思起了自己的性别认同问题……
我的观影体验这么隔,是不是本质上我还是一个欠缺”女性性别认同“和”女性情感与心理经验“的人。
虽然现在的我从政治光谱来说应该算是女本位的激进女权了,但我的性别认同实际上是一种随着我的社会化历程被动建立起来的,社会心理层面的认同。性别认知问题作为我成长过程中最大的难题之一,阶段性的解决其实也没几年。
因为我对妈的多元宇宙的无法共情,第一反应是”我讨厌主角兜兜转转就是那几个直系亲属的家庭剧,简直唤起了我的tvb ptsd“。但转念一想不对啊,我能欣赏的只有几个主角的家庭剧还挺多的呀。比如Johanna Hogg的《群岛》,比多元宇宙的主角还少情景还极端,而且群岛的英国中产白人家庭跟我的生活经验可谓是毫无重叠,我反倒很能共情。但又一细想,《群岛》我代入的是抖森演的理想主义的小儿子Edward,这个角色是去性别化的,从创作层面就保留了大量“儿童”的特征。
再比如《82年的金智英》,我能共情,但这种共情有很大层面是需要社会化的我努力才能抵达的。我的眼泪更多是为我的姊妹,我的母辈,我的母辈的母辈而流。我很清楚这里面的几个核心问题,跟我本人是不太产生直接关系的,比如婚姻,生育。
看群岛我哭的是自己,看金智英我哭的是我选择站立其中的人群。前者代入的是本真的我,后者代入的是社会化的我。

而妈的多重宇宙里的为人妻为人母的移民东亚中年女性,以及片子描摹的她的生命与情感经历,离我太远了,即使是社会化的我努力也很难抵达。我不能说这片子里的女性以及母女议题是失效的,因为看评论它显然抵达了很多女性观众的情绪接受范围,所以只能反思可能是我的性别认同作祟。毕竟作为我成长过程中的最大难关之一,我阶段性的解决性别认知问题也没过几年。我其实是比较缺失”把自己当作一个(传统语境下的)女性生存在这个世界“的心理和情感体会的。

#看片笔记

祝福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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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福可以非常纯粹。虽然我不信奉纯粹,但是我喜欢祝福。祝福可以仅仅是人与人之间的事,没有神明的参与。祝福是我想用单纯的善意将你轻轻地包裹起来,祝福是爱,祝福是我能共情你的脆弱,祝福是我希望你过得好,即使过得比包括我在内的一切人好都没有关系。

祝福常常伴随未来时态,常常基于对尚未发生的事的预计。当然,如果你想要不顾一切地祝福某人的未来,你的祝福依然是祝福,虽然它和预计没有关系。其实,无所顾忌的祝福往往格外动人,因为和普通的祝福相比,它更接近于情感表达。当你祝福某人的时候,其实你在表达你对她的在乎,关切,和爱。甚至你祝福的内容都不再重要(恰好它不是基于预计),你的祝福传达到对方身上,依靠的是一种感觉,一种照亮,一种领悟。

像一段织物,你的祝福落在对方的身上,迅速被吸收成为她的社会皮肤的一部分。你希望它像一道铠甲,替代你去帮她过滤,抵挡,庇护。

一些人以为,我们之所以祝福未来的人和事,是因为祝福总是和 “未确定” 息息相关,甚至暗示凭借祝福我们还可以改变世界的进程。实则不然。因为我们同样可以祝福过去,即使我们不能改变分毫。比如,当你二十五岁的时候,你可以祝福你二十五岁的母亲。当时,你刚诞生不久,正不谙世事地从你母亲的身体内吸吮营养。你祝福你年轻的母亲少一些忧伤,虽然日子拮据。你祝福她的身体可以更加健壮,她的胳膊可以再长些,把你搂得再紧些。你祝福她在爱你的同时,也可以分一些精力爱她自己。你祝福她在接下来的二十五年笑声依然那么洪亮。

你变着花样地祝福你那二十五岁的母亲,虽然你知道你的祝福不会改变任何事情,虽然它们没有一个成为现实。你依然要祝福,哪怕你祝福的是既定事实,是不可能。你知道你那二十五岁的母亲接受不到你的祝福,但谁说没有被认领的祝福就不是祝福了呢?

当你祝福过去的时候,你同时也在祝福现在,就好比你放在上游的船其实是驶向下游的自己。这时,祝福更像是迟到的承认,遥远的致敬,恍然大悟的感动。祝福是你进入层层叠叠的历史的一种路径,它们是你安插在漫长的记忆隧道里火把,通过照亮一些局部来唤醒你对自己的历史所背负的责任。于是你意识到自己同时有多重身份,或者说有多个人栖息在你的身体里。当你祝福的时候,是你在祝福她们,是她们在祝福她们,也是她们在祝福你。

家庭失和:与家人断绝关系有什么好处?

bbc.com/ukchina/simp/vert-fut-

“实际上,一些临床文献表示,疏远能最有效地解决关系中存在的问题。如果这段关系中常有冲突,或是令人痛苦……减少联系和来往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 断绝有害的关系,普遍认为是正确的选择。“Stand Alone”组织有一项报告指出,断绝联系后有80%的家庭能感受到积极的作用,如自由、独立等。这可能是摆脱虐待的关键所在。”

“由此看来,与家人断绝关系并不是非“修复”不可。和其他痛苦的经历相似的是,因为与家人断绝关系而产生的耻辱感才是一定要修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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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艺术家很多时候就是好的译者。为了呈现生活的内核,现实的本质,她们并不满足于直接的,保守的,显而易见的手法,比如用图像呈现图像,用声音表现声音,用触觉重现触觉。她们铤而走险,向熟悉的边缘甚至是对立面进发,在冲突中架设桥梁,于不确定中创造联系。这种翻译的目的不是为了顺应人们的期待,而是以陌生的形式唤起人们对习焉不察的场景和感受的再认识,因而是可贵的技艺。

我读福柯的时候感到阵阵凉意,书中经常引述法国十八世纪的一些刑罚现场,其中不乏法国人激烈地反抗那些对权贵者极轻的量罚,或是对底层的小罪极重的量罚。福柯认为,民众感到自己比任何时候都更严重地受到不受限制的合法暴力的威胁。这种反抗我们在中国见到过吗?为什么法国的民众可以对其他人产生同理心,而在中国,更普遍的行为是将自己视为君主权力的一部分,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加强君主的暴力。我观察到这样一种现象:如果我不戴口罩进入学校的小卖部,收银员会说:“你给我把口罩戴上”。请注意“你给我”这三字,在这个过程中,小小的收银员变成了巨大的中央政策的一部分。集权政党治理我的权力,在此时合理地转接到了收银员的权力上:这一刻他的权力不再只限于代替超市监督我的购买,而大大地扩展到了监督我的个人生活,成为了“我的主子”的一部分。
对于中国古代民众到底是否会对公开处决产生同理心(并且不是那种求青天大老爷做主的同理心,而是反抗这种君主的暴力权力),我不太了解中国历史,没听说过。

“后极权并不表示不极权,而是说它与古典的极权方式有所不同。其特点之一是,这个制度起源于一个社会运动,它宣称对于历史发展和社会矛盾有“正确认识”。简言之,后极权主义十分依靠意识形态,它的原则是将权力中心等同于真理的中心。在这个制度下,生活中渗透了虚伪和谎言;官僚统治的政府叫做人民政府;工人阶级在工人阶级的名义下被奴役;把彻底使人渺小说成人的完全解放;剥夺人的知情权叫做政府公开;弄权操纵叫做群众参政;无法无天叫做遵纪守法;压制文化叫做百花齐放;没有言论自由成了自由的最高形式;扼杀独立思考成了最科学的世界观;军事占领成了兄弟般的援助。因为政权成了自己的俘虏,所以它必须对一切作伪。它伪造过去,它伪造现在,它伪造将来。他伪造统计数据。它假装没有无处不在、不受制约的警察机构。它假装尊重人权,假装不迫害任何人,它假装什么也不怕,假装从不作假”

在那个惊醒的时刻到来之前,我想人也许是不知道自己无知的,更别提拥有一个健康的知识体系了。我用健康这个词,是因为这种自我教育首先需要给自己排毒,把多年以来受到的学校教育里的毒素——虚伪、谎言和不真实,给排除出去。这个过程是一个不破不立的过程,它对于我们来说是痛苦的,因为排毒的同时也意味着原来的知识体系不再有效,我们必须寻找新的可以相信的东西,我宁愿说这是一个怀揣着干枯而饥渴的心灵在沙漠里寻找水源的行动。但是我相信但凡愿意贯彻真正的自我教育的人,一定能找到那片绿洲。而我还在寻找。

那个因为导致人群聚集,让屋主把蔷薇剪了的新闻,就发生在我之前在北京住的胡同的附近,夏天总会经过这里,每次路过都忍不住咔一张,生机勃勃的美好。到底是什么样的政权会如此憎恨一切自然美好有生命的东西,一定要将之毁灭,再以虚假的复制品取而代之,就像把老房子拆了,再建丑陋的仿古建筑。

有些地方每个人的人生都被明码标价:健康、成功、随大流……当你残疾或是患有心理疾病,当你选择了一个非传统意义上的好工作,当你的性取向或者性别认同是少数,你便会在社会中被隐性扣分。在这种情况下,活得快乐、活得像人便看上去没有这么重要了,大多数人的目标是做好社会给的这份答卷。

所以很多人不会去反对封控,哪怕只是提出“控制成本的情况下取个共存和清零的中间”也是不行的。大家都从小生活在一个大学校里,从小就被教育要听老师话、人生答卷要按照参考答案回答。当有一个人站起来举手说:“老师,我觉得另一个答案也可以。”坐着的人便都惊讶地看着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怀疑这是隔壁学校派来拉低他们班平均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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